第156章
“我去看看郁宁跟洛文朗他们。”讨论完这件事之后，顾溪桥便出去。
顾溪桥离开办公室后，穆宗忍不住又翻看了一遍这些文件，这些国家来得太快，他都有点被乱了阵脚，想必他们也是打着这个主意过来的吧，趁着他们乱了阵脚之后趁虚而入，再加上威逼利诱一番，九天的研究就如同囊中之物。
可他们一定没有想到，他们刚打了这个主意的时候，顾溪桥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还往后推算了几十步，无数个方案和结果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穆宗看着这些早就签订完毕的文件突发奇想，会不会这些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才能不慌不乱地给他理清了所有的脉络？
然而这些只有当事人知道了，现在穆宗就等着这些联合国的人再次到来，还有国家的态度，虽然已经有了防范，但是他希望，国家不要让他们失望才好。
顾溪桥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但是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来看一下九天的，跟这里的成员讨论一番，将自己所知道的都给他们仔细解释，她解释的很通透，每次都让这些人恍然明悟，所以每次顾溪桥来这里的时候都他们都是无比的激动。
“你上次往我的银行卡打了两千万？”网编室，郁宁靠在椅子上，一边看顾溪桥打编码，一边问。
“嗯，辛苦费。”顾溪桥手指飞速地打着编码，还能跟郁宁聊天。
郁宁想了一下，“你竟然用钱这种俗气的东西来侮辱我们的成果？！这是用钱能够衡量的吗？你深深伤害了我们的心，只有代码路程……”
顾溪桥瞥他一眼，“不要就给我，啰嗦。”
郁宁：……靠。
“这是什么？”郁宁看着顾溪桥按了下回车键，屏幕瞬间变成绿色，看起来像是病毒啊，他有点好奇，原本以为是个什么有用的软件。
顾溪桥勾唇一笑，“超级病毒。”
病毒郁宁见过不少，但是加了个超级病毒就令人期待了，他目光一转，“你弄个病毒干什么？”
“那么多商业对手，改天看哪个公司不顺眼了，就丢他们一个病毒，多省事。”顾溪桥笑得相当期待。
郁宁：……这个笑得有点无耻的人真的是他们的顾boss？天！
“那我走了，如果源代码研究腻了，就好好研究这个病毒，你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儿。”顾溪桥拿起手机离开了这里，希望这个病毒不会有用到的那天，不然……其实她也蛮期待的？
知道顾溪桥出手的东西没有凡品，郁宁迫不及待的研究起来。
洛文朗这里没有什么事，他本来天赋就极强，跟一群金融分析师们相处极为愉快。
“顾小姐，你让我们驻扎的那几个国家已经搞定了只是，真的要把那些顶尖的金融产品放过去？”洛文朗有点不解。
顾溪桥翻了几页纸，“要的就是他们将来离不开我们。”这么高的利润，谁能放得下？
有点不明白，不过商战洛文朗确实不精通，跟海外商交流的一般都是穆宗，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念之一直在联系你，很急。”
在帝都沈念之找不到顾溪桥，只能通过找洛文朗来联系她。
沈念之？顾溪桥对这个名字还是记得的，找她估计就是为了油画的事儿吧，她摸摸下巴，“很急吗？”
“是有点急。”洛文朗想了沈念之那急切而又严肃的语气，然后回道。
“行吧。”顾溪桥叹气，她本来是想早点回去的，“问问她下午三点有时间没，算了我自己问，你忙吧。”
顾溪桥给沈念之打了个电话，询问几句，两人约见一个咖啡厅。
几个月没见，沈念之身上发生的变化很多，不过她看向顾溪桥的眼神依旧是激动带着点敬意。
“顾小姐，你是那幅画已经入选双年奖了，而且国际组织一致决定是金奖！不过需要你出面，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带你见司马先生！”沈念之的语气有点儿激动，眼睛里满是星光。
双年奖，国际最顶尖的一个奖项，基本上拿到这个奖项就能肯定一个人的实力，名利双收，顾小姐这次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题外话－－－－－－
五点见，么么哒（。ve?v。）
☆、082不能忍（二更）
但是沈念之总是觉得有点不安，想起几个月前，她与顾溪桥说司马钧有意收她为徒之事，对方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还直言要去当医生。
眼下，对方依旧用那双清亮的眼眸看她，眸光清澈，温婉如玉，她微微启唇，沈念之下意识地一点儿也不想听。
果然，只听她说。
“若真是要要我前去，那便算了，司马先生身份赫然，我这小人物还是不要去的好。”一提起这个人，顾溪桥笑容变淡了好多，本来都差不多要忘了，眼下这好心情又要被毁。
果然，她就知道，沈念之直揪头发，拒绝了，这家伙又拒绝了！
即使是有所预料，她还是不敢相信，她就这么给拒绝了？
再次拒绝了？
明明就是唾手可得的名利，到时候将会名扬海外，只要她出个面儿就行，沈念之光是想想都为顾溪桥激动，可对方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她知道自己拒绝的是什么吗？
“顾小姐，我知道你的志向是当一名医生，但是你在绘画这方面天赋这么高，我真不想看见你把时间浪费在学医上面。”沈念之正了神色，一脸的严肃，她是真心为顾溪桥打算。
尤其是这次海外之行，让她的眼界开阔了很多，她也学到了很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明白顾溪桥的天赋，华国的艺术界能拿得出手的就那么几个，一听其中一个还不愿意来，她都心痛不已。
听出了她的好意，顾溪桥面部柔和了很多，她给沈念之的咖啡里加了点糖，淡声一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比任何人都清醒。我喜欢画画，这是我的爱好，就算不做司马钧的弟子，就算不进双年展，我依旧喜欢画画，也不会放弃画画。”
听到她这样说，沈念之有些怔忪，她一字一句咀嚼着顾溪桥的话，此时才算真正了解她的意思。
艺术界的水也很深，混迹了几个月的海外，沈念之已经完全明了，有时候看到不公平的对待，就算是司马钧等人，又有谁敢说自己一身清流？即便是她自己，也不敢说她以后不会沾染一些浑水。
可是从未想过顾溪桥会是这种想法，画画只为画画，并不在乎那些名利。
若是今天之前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沈念之绝对只是一笑而过，哪儿有这么淡泊名利的人？
然而这件事却真真实实发生在她身边，在她眼前，对方一字一句说，眸光透亮，就算是双年奖的冠军也没能让她动心。
沈念之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两人告别之后，沈念之遮住自己的双眼，光线透过指缝直射她的眼眸，半天回不了神，手边的电话响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她在海外呆了一个月，与洛文朗等人也有许久未见，洛文朗便带上大临，一起找了间私房菜馆。
“你变化了好多。”沈念之看着衣着光鲜的洛文朗，还有那辆蹭亮的车，面容清俊，不再显得阴郁，才发现，这个跟她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人跟几个月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洛文朗点了几个菜，“你是没看到姚嘉木，他才是真正的变了，不过他今天有事儿，没能过来，下次我们几个再聚一次。”
听沈念之说起这个，洛文朗有点感慨，一晃几个月，他都觉得不真实，“我跟姚嘉木，很幸运。”
他跟姚嘉木很幸运？沈念之听不懂，不过也没有多问，她现在正在烦着，要怎么去跟司马先生说这件事。
她不知道，过不了几天，她将成为这幸运中的一员。
吃完饭，沈念之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司马家。
“你说什么？她不愿意？”司马钧有点儿不敢相信，他猛然起身，茶水撒到自己的身上也不自知，“你确定她不愿意？”
沈念之点头，“是的，她不愿意出面，”抿唇，“如果可以的话，能将那副画还给她吗。”
沐云帆也坐在这边，下午知道沈念之要去见那人之后就一直等着，什么都做不下去，直到沈念之过来，却听到对方说了这么一个消息。
脸上的期待消失，心中浮起了巨大的失落感，沐云帆一言不发地回到楼上，那幅村庄的油画就挂在他的书房中央。
楼底下，孟雨凡看着沐云帆上楼，垂下眼帘，十指深深嵌入掌心。
“念之，这件事你容我再想想。”司马钧叹气，双年奖的头筹，只要是个人就不会拒绝吧？可他没想到真的就有人这么拒绝了。
他真的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能够面对如此大的诱惑而不动心，他司马钧的徒弟，多少人抢着来当，这个人不愿意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拒绝了双年展的奖项？
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拒绝吧？毕竟这是锦上添花，对那人没有半点儿害处。
听了司马钧的话，沈念之也不再多说，告辞出门，孟雨凡松开手，追了出去，“沈念之，你告诉我那个一顾千年是谁？”
“抱歉，这件事我不能说。”沈念之停下来，转身摇头，她每次提起油画界的时候，感觉顾溪桥都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大概对方是真的不喜欢这里吧。
也因此，她紧紧保守着这个秘密。
“不能说？”孟雨凡突然笑了，声音温和极了，“帝都三天后有个画展，邀请的都是国际知名艺术家，b大好像是有三个名额，你们院长是不是给了一个名额给你？”
一听到孟雨凡前面的那句话，沈念之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这个画展是她进军油画界的第一步，对她来说极为重要，孟雨凡是在威胁她！
“告诉我她是谁，你就能得到哦参加画展的名额，抑或者从今以后任何一家画展你都进不去。”孟雨凡看着沈念之，面容讽刺。
她是中美院长的女儿，与司马钧的关系极为亲近，若她想针对一个人，艺术界的谁不给她面子，尤其是沈念之这种没什么背景的，他们打压起来根本不废丝毫的力气。
沈念之当然知道这些，她突然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孟雨凡，“孟小姐，你当真要这么做？”
“放心，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该是你的我一点也不会少。”孟雨凡看着沈念之，笑得十分温和，已经成功在握，她根本就没想过沈念之会拒绝。
“孟小姐，我是不会说的。”沈念之看着孟雨凡，脸上冷冷的，她深知孟雨凡有多残忍，曾亲眼看过对方用高跟鞋将一只猫碾死，如果将顾溪桥的消息告诉她，还不知道对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
想起下午顾溪桥的话，沈念之突然很庆幸，没有将顾溪桥拉进这个泥潭。
看着沈念之离开的背影，孟雨凡沉下脸，“还真以为我说笑的？要不了几天就要让你跪着来求我！”
孟雨凡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叮！触发随机任务，帮助目标人物：沈念之！任务完成奖励，300积分！〗
正在画画的顾溪桥手一顿，“小统统，沈念之怎么了？”
“稍等。”系统飘在半空中，“啊，找到了，桥美人你看监控就知道了。”
面前突然浮起来一块面板，上面正播放着沈念之与孟雨凡对峙的那一幕。
顾溪桥嘴角微微勾起，她垂下眼眸，遮下了眸中的冷意，“小统统，我本来，是不想参与艺术界的，毕竟我很喜欢油画。”
系统飘在半空中，抖了抖身体：桥美人求别这么笑！
被扫了性质，顾溪桥放下了画笔，准备带嘻嘻哈哈下去溜两圈儿。
她刚换完鞋，还未起身，门突然响了一声，而后被推开。
顾溪桥猛地抬眸，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依旧是那张镌刻般的面容，冷峻中透着雅致，雪白的衬衫扣子一路扣起，衣裳极为整洁，只是面容，却透漏着些许的疲惫。
她起身，竟有些许心疼，也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提前完成那些事，让强大如他也露出了疲惫的表情，“江哥哥。”
“嗯。”江舒玄应了一声，声音暗哑，附身将人纳入怀中，直到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渐渐沉稳下来。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渐凉，江舒玄身上带着点凉气，顾溪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他，“你吃了没？”
江舒玄并不答话，只是看着她，眼眸深邃，他很想问她，有一个人，他一生下来就肩负着重担，推卸不得，与他在一起就要面临着各方的压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活多久，这样的一个人，你要吗？
只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没吃。”良久，他松开手，垂下眼眸，吐出这两个字。
竟然没吃？顾溪桥数落了两句，然后拉开冰箱的门给他弄点儿吃的。
江舒玄走到沙发边，缓缓坐下，哈哈站在他脚边，用一双漆黑水灵灵的眼珠子看着他。
“晚上给你洗澡。”江舒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顾溪桥离开办公室后，穆宗忍不住又翻看了一遍这些文件，这些国家来得太快，他都有点被乱了阵脚，想必他们也是打着这个主意过来的吧，趁着他们乱了阵脚之后趁虚而入，再加上威逼利诱一番，九天的研究就如同囊中之物。
可他们一定没有想到，他们刚打了这个主意的时候，顾溪桥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还往后推算了几十步，无数个方案和结果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穆宗看着这些早就签订完毕的文件突发奇想，会不会这些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才能不慌不乱地给他理清了所有的脉络？
然而这些只有当事人知道了，现在穆宗就等着这些联合国的人再次到来，还有国家的态度，虽然已经有了防范，但是他希望，国家不要让他们失望才好。
顾溪桥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但是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来看一下九天的，跟这里的成员讨论一番，将自己所知道的都给他们仔细解释，她解释的很通透，每次都让这些人恍然明悟，所以每次顾溪桥来这里的时候都他们都是无比的激动。
“你上次往我的银行卡打了两千万？”网编室，郁宁靠在椅子上，一边看顾溪桥打编码，一边问。
“嗯，辛苦费。”顾溪桥手指飞速地打着编码，还能跟郁宁聊天。
郁宁想了一下，“你竟然用钱这种俗气的东西来侮辱我们的成果？！这是用钱能够衡量的吗？你深深伤害了我们的心，只有代码路程……”
顾溪桥瞥他一眼，“不要就给我，啰嗦。”
郁宁：……靠。
“这是什么？”郁宁看着顾溪桥按了下回车键，屏幕瞬间变成绿色，看起来像是病毒啊，他有点好奇，原本以为是个什么有用的软件。
顾溪桥勾唇一笑，“超级病毒。”
病毒郁宁见过不少，但是加了个超级病毒就令人期待了，他目光一转，“你弄个病毒干什么？”
“那么多商业对手，改天看哪个公司不顺眼了，就丢他们一个病毒，多省事。”顾溪桥笑得相当期待。
郁宁：……这个笑得有点无耻的人真的是他们的顾boss？天！
“那我走了，如果源代码研究腻了，就好好研究这个病毒，你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儿。”顾溪桥拿起手机离开了这里，希望这个病毒不会有用到的那天，不然……其实她也蛮期待的？
知道顾溪桥出手的东西没有凡品，郁宁迫不及待的研究起来。
洛文朗这里没有什么事，他本来天赋就极强，跟一群金融分析师们相处极为愉快。
“顾小姐，你让我们驻扎的那几个国家已经搞定了只是，真的要把那些顶尖的金融产品放过去？”洛文朗有点不解。
顾溪桥翻了几页纸，“要的就是他们将来离不开我们。”这么高的利润，谁能放得下？
有点不明白，不过商战洛文朗确实不精通，跟海外商交流的一般都是穆宗，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念之一直在联系你，很急。”
在帝都沈念之找不到顾溪桥，只能通过找洛文朗来联系她。
沈念之？顾溪桥对这个名字还是记得的，找她估计就是为了油画的事儿吧，她摸摸下巴，“很急吗？”
“是有点急。”洛文朗想了沈念之那急切而又严肃的语气，然后回道。
“行吧。”顾溪桥叹气，她本来是想早点回去的，“问问她下午三点有时间没，算了我自己问，你忙吧。”
顾溪桥给沈念之打了个电话，询问几句，两人约见一个咖啡厅。
几个月没见，沈念之身上发生的变化很多，不过她看向顾溪桥的眼神依旧是激动带着点敬意。
“顾小姐，你是那幅画已经入选双年奖了，而且国际组织一致决定是金奖！不过需要你出面，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带你见司马先生！”沈念之的语气有点儿激动，眼睛里满是星光。
双年奖，国际最顶尖的一个奖项，基本上拿到这个奖项就能肯定一个人的实力，名利双收，顾小姐这次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题外话－－－－－－
五点见，么么哒（。ve?v。）
☆、082不能忍（二更）
但是沈念之总是觉得有点不安，想起几个月前，她与顾溪桥说司马钧有意收她为徒之事，对方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还直言要去当医生。
眼下，对方依旧用那双清亮的眼眸看她，眸光清澈，温婉如玉，她微微启唇，沈念之下意识地一点儿也不想听。
果然，只听她说。
“若真是要要我前去，那便算了，司马先生身份赫然，我这小人物还是不要去的好。”一提起这个人，顾溪桥笑容变淡了好多，本来都差不多要忘了，眼下这好心情又要被毁。
果然，她就知道，沈念之直揪头发，拒绝了，这家伙又拒绝了！
即使是有所预料，她还是不敢相信，她就这么给拒绝了？
再次拒绝了？
明明就是唾手可得的名利，到时候将会名扬海外，只要她出个面儿就行，沈念之光是想想都为顾溪桥激动，可对方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她知道自己拒绝的是什么吗？
“顾小姐，我知道你的志向是当一名医生，但是你在绘画这方面天赋这么高，我真不想看见你把时间浪费在学医上面。”沈念之正了神色，一脸的严肃，她是真心为顾溪桥打算。
尤其是这次海外之行，让她的眼界开阔了很多，她也学到了很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明白顾溪桥的天赋，华国的艺术界能拿得出手的就那么几个，一听其中一个还不愿意来，她都心痛不已。
听出了她的好意，顾溪桥面部柔和了很多，她给沈念之的咖啡里加了点糖，淡声一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比任何人都清醒。我喜欢画画，这是我的爱好，就算不做司马钧的弟子，就算不进双年展，我依旧喜欢画画，也不会放弃画画。”
听到她这样说，沈念之有些怔忪，她一字一句咀嚼着顾溪桥的话，此时才算真正了解她的意思。
艺术界的水也很深，混迹了几个月的海外，沈念之已经完全明了，有时候看到不公平的对待，就算是司马钧等人，又有谁敢说自己一身清流？即便是她自己，也不敢说她以后不会沾染一些浑水。
可是从未想过顾溪桥会是这种想法，画画只为画画，并不在乎那些名利。
若是今天之前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沈念之绝对只是一笑而过，哪儿有这么淡泊名利的人？
然而这件事却真真实实发生在她身边，在她眼前，对方一字一句说，眸光透亮，就算是双年奖的冠军也没能让她动心。
沈念之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两人告别之后，沈念之遮住自己的双眼，光线透过指缝直射她的眼眸，半天回不了神，手边的电话响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她在海外呆了一个月，与洛文朗等人也有许久未见，洛文朗便带上大临，一起找了间私房菜馆。
“你变化了好多。”沈念之看着衣着光鲜的洛文朗，还有那辆蹭亮的车，面容清俊，不再显得阴郁，才发现，这个跟她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人跟几个月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洛文朗点了几个菜，“你是没看到姚嘉木，他才是真正的变了，不过他今天有事儿，没能过来，下次我们几个再聚一次。”
听沈念之说起这个，洛文朗有点感慨，一晃几个月，他都觉得不真实，“我跟姚嘉木，很幸运。”
他跟姚嘉木很幸运？沈念之听不懂，不过也没有多问，她现在正在烦着，要怎么去跟司马先生说这件事。
她不知道，过不了几天，她将成为这幸运中的一员。
吃完饭，沈念之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司马家。
“你说什么？她不愿意？”司马钧有点儿不敢相信，他猛然起身，茶水撒到自己的身上也不自知，“你确定她不愿意？”
沈念之点头，“是的，她不愿意出面，”抿唇，“如果可以的话，能将那副画还给她吗。”
沐云帆也坐在这边，下午知道沈念之要去见那人之后就一直等着，什么都做不下去，直到沈念之过来，却听到对方说了这么一个消息。
脸上的期待消失，心中浮起了巨大的失落感，沐云帆一言不发地回到楼上，那幅村庄的油画就挂在他的书房中央。
楼底下，孟雨凡看着沐云帆上楼，垂下眼帘，十指深深嵌入掌心。
“念之，这件事你容我再想想。”司马钧叹气，双年奖的头筹，只要是个人就不会拒绝吧？可他没想到真的就有人这么拒绝了。
他真的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能够面对如此大的诱惑而不动心，他司马钧的徒弟，多少人抢着来当，这个人不愿意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拒绝了双年展的奖项？
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拒绝吧？毕竟这是锦上添花，对那人没有半点儿害处。
听了司马钧的话，沈念之也不再多说，告辞出门，孟雨凡松开手，追了出去，“沈念之，你告诉我那个一顾千年是谁？”
“抱歉，这件事我不能说。”沈念之停下来，转身摇头，她每次提起油画界的时候，感觉顾溪桥都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大概对方是真的不喜欢这里吧。
也因此，她紧紧保守着这个秘密。
“不能说？”孟雨凡突然笑了，声音温和极了，“帝都三天后有个画展，邀请的都是国际知名艺术家，b大好像是有三个名额，你们院长是不是给了一个名额给你？”
一听到孟雨凡前面的那句话，沈念之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这个画展是她进军油画界的第一步，对她来说极为重要，孟雨凡是在威胁她！
“告诉我她是谁，你就能得到哦参加画展的名额，抑或者从今以后任何一家画展你都进不去。”孟雨凡看着沈念之，面容讽刺。
她是中美院长的女儿，与司马钧的关系极为亲近，若她想针对一个人，艺术界的谁不给她面子，尤其是沈念之这种没什么背景的，他们打压起来根本不废丝毫的力气。
沈念之当然知道这些，她突然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孟雨凡，“孟小姐，你当真要这么做？”
“放心，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该是你的我一点也不会少。”孟雨凡看着沈念之，笑得十分温和，已经成功在握，她根本就没想过沈念之会拒绝。
“孟小姐，我是不会说的。”沈念之看着孟雨凡，脸上冷冷的，她深知孟雨凡有多残忍，曾亲眼看过对方用高跟鞋将一只猫碾死，如果将顾溪桥的消息告诉她，还不知道对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
想起下午顾溪桥的话，沈念之突然很庆幸，没有将顾溪桥拉进这个泥潭。
看着沈念之离开的背影，孟雨凡沉下脸，“还真以为我说笑的？要不了几天就要让你跪着来求我！”
孟雨凡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叮！触发随机任务，帮助目标人物：沈念之！任务完成奖励，300积分！〗
正在画画的顾溪桥手一顿，“小统统，沈念之怎么了？”
“稍等。”系统飘在半空中，“啊，找到了，桥美人你看监控就知道了。”
面前突然浮起来一块面板，上面正播放着沈念之与孟雨凡对峙的那一幕。
顾溪桥嘴角微微勾起，她垂下眼眸，遮下了眸中的冷意，“小统统，我本来，是不想参与艺术界的，毕竟我很喜欢油画。”
系统飘在半空中，抖了抖身体：桥美人求别这么笑！
被扫了性质，顾溪桥放下了画笔，准备带嘻嘻哈哈下去溜两圈儿。
她刚换完鞋，还未起身，门突然响了一声，而后被推开。
顾溪桥猛地抬眸，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依旧是那张镌刻般的面容，冷峻中透着雅致，雪白的衬衫扣子一路扣起，衣裳极为整洁，只是面容，却透漏着些许的疲惫。
她起身，竟有些许心疼，也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提前完成那些事，让强大如他也露出了疲惫的表情，“江哥哥。”
“嗯。”江舒玄应了一声，声音暗哑，附身将人纳入怀中，直到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渐渐沉稳下来。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渐凉，江舒玄身上带着点凉气，顾溪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他，“你吃了没？”
江舒玄并不答话，只是看着她，眼眸深邃，他很想问她，有一个人，他一生下来就肩负着重担，推卸不得，与他在一起就要面临着各方的压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活多久，这样的一个人，你要吗？
只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没吃。”良久，他松开手，垂下眼眸，吐出这两个字。
竟然没吃？顾溪桥数落了两句，然后拉开冰箱的门给他弄点儿吃的。
江舒玄走到沙发边，缓缓坐下，哈哈站在他脚边，用一双漆黑水灵灵的眼珠子看着他。
“晚上给你洗澡。”江舒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