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您说咱们家要不要请个人来帮忙啊?您看,早上咱们家的生意多好啊。要是多个人,岂不是能做上更多的吃食。”房言说道。
  房二河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干更多的活,没必要花钱雇人的。
  房言见房二河沉默不语,又接着说道:“爹,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我见娘这几天身体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时常捶捶胳膊,捏捏肩膀的。我看应该是晚上和面早上包包子累着了。”
  房言知道,房二河跟王氏的感情非常好的,很多事情都会先考虑王氏的。果然,她刚说完,房二河脸上的表情就有点紧张了,他抬起头来,看向了坐在西屋和大女儿一起绣花的媳妇儿。恰好,此时王氏放开手里的东西,抬起手来锤了锤胳膊。
  房二河心里陡然升起了许多的愧疚,他还是让媳妇儿受苦了,媳妇儿跟着他也没过几天的好生活。
  房言见房二河的表情有所松动,继续说道:“爹,您看咱家现在每天早上馒头加上包子能蒸上100个,要是多一个人的话,咱们差不多早上就能蒸上150个。这50个的话咱们差不多就能赚上十几二十文了。可是您想想,若是咱家的馒头和包子蒸的多了,咱家的凉拌菜是不是可以多做些呢?50个怎么也能卖出去10碗凉拌菜了。凉拌菜又没什么成本,这样一算,多了一个人竟然能多出来二十几三十文钱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房言的眼睛一直看着房二河。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的越来越明显,似是被说动的样子,房言最后说道:“而且啊,爹,我昨天听人说去镇上做短工一天才10文钱,最高的也才20文钱,这还是男劳力一天的价格。咱们只需要那人晚上帮着和面,早上跟着一起去镇上,一天都不耽误他们做工的时间。假使咱们一天出5文钱,想必也会有人来的。但是呢,咱家也想找个靠谱的人,所以呢大家都是自己人,给个8—10文钱也是使得的。”
  房言发现,自己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从房二河的表情上看过去,明显是已经答应的模样。不过,此时,房二河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房言想,难道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房二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站在房言身后的房大郎已经开口说话了:“爹,我竟不知,咱家的小妹已经成长成这番模样了。”
  房言被房大郎的声音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大哥,你快把我吓死了,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
  房大郎笑了笑,带着宠溺的眼神看着她说道:“哪里是大哥走路没出声了,明明是你自个儿讲话的时候太过投入了。没想到啊,你如今口才竟如此了得了。你若生成个男儿,必定能高中科举,然后出使别国扬名天下的。”
  房言被房大郎的一席话夸得满脸通红,道:“大哥客气了。”
  房大郎见她如此,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着说道:“我还没夸你两句呢,你竟然还当真了。”
  “嘿嘿,大哥难得夸人,我怎么就不能当真了。”
  房大郎看着房言得以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然后跟房二河道:“爹,我看小妹刚刚那一番话非常有道理。您和娘每天也太累了些,您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娘好像有点吃不住了。咱们家就花钱雇上一两个人吧,也不求多出个50个,只要能多出个20个、30个,就够本了。这样,娘还能松快些。”
  第36章 请谁帮忙。(捉虫)
  房二河本来就已经被女儿说动了, 这会儿大儿子又这样说,房二河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他笑着说道:“行, 我一会儿就跟你娘商量商量请几个人,请谁来帮忙。”
  房言一听房二河同意了她的提议, 开心的跳了起来。
  “哎,我知道, 你们是心疼爹娘。爹爹没什么本事, 以后只能多赚点钱了。”房二河说道。
  房言拉着房二河的胳膊,道:“爹爹别这样说, 你在我心中是最厉害的。”
  “小妹果然嘴甜了许多。”房大郎慢悠悠的说道。
  “哥哥也是最厉害的, 哥哥好好学习,明年保管通过县试!”房言信心满满的说道。
  房大郎摇了摇头,道:“你当那县试是这么好通过的啊?每年不知道多少人止步于此。哥哥今年就差了好些分的。”
  不管房大郎明年能不能考上, 房言都不会说些丧气话了,她想了想,找到自己认为的房大郎没有考上的最靠谱的原因,说道:“哥哥今年那是被其他事情困扰了,没有专心学习,所以才没考好的。等到明年, 哥哥收收心, 保管一举考下县试, 说不定府试也能通过直接成为一名童生呢!”
  房二河此时也愧疚的开口道:“大郎,都怪爹爹耽误了你。”
  “爹,别这样说。我今年没考上是我技不如人, 跟其他事情和其他人没有关系的。今年我好好学习,争取明年开春考上。”房大郎安慰道。
  “哎。你好好考,爹娘多赚点钱,保管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房二河下定决心的说道。
  “嗯。”
  等房二河劈完柴,就去找王氏商量事情了。
  王氏一听房二河的提议,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待房二河把房言的那一番话讲出来,王氏就沉默了。
  “他娘,我也不瞒你说了,刚刚那些话,都是咱们家二妮儿想出来的。是我这做丈夫的失职,竟然没有发现你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了,往后你要是累了,可得跟我讲一下。我有时候粗心大意的,照顾不好你。”
  王氏低头擦了擦眼角,说道:“我这会儿累点算什么,只要咱们能多赚点钱,能让儿子考上秀才,我再累都是值得的。也难为咱们家二妮儿了,没想到她心这样的细。”
  “是啊,你可别说,咱家二妮儿自从醒过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除了发呆、听书的时候还跟原来一样儿,其他时候竟然真的像是菩萨身边的童子一样,机灵的很。”房二河想了想说道。
  王氏笑着看了他一眼,道:“那可不嘛,道士说她是菩萨身边的童子,那肯定是错不了的。”
  “是啊,也不知道她那脑子是怎么长的,咱们也天天在镇上,竟然不如她想得多,算的清楚。”房二河感慨了一句。
  “许是之前听他大哥读书挺多了吧,大郎就想得多,心思重,也非常的聪慧。我看呐,咱家二妮儿也跟他一样。她才八岁大的娃娃,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就大郎能跟上她的想法。”王氏想到两个聪慧的儿女,满脸的笑意。
  “是啊。不管她想什么,总归是咱们家的孩子,总归是好事一件。咱们以后也能少为孩子们操点心。”房二河想的比较简单。家里的孩子那是越聪明越好的。比爹娘聪明更好,以后有什么事情不仅不用爹娘操心,还能帮上爹娘的忙。
  接下来,两个人又在商议到底找几个人,找谁的问题。
  本来是没打算找人的,但是被孩子们一提起来,他们又觉得需要找人了。可是,找谁去,这是一个大问题。这个活不重,田里的草也都除完了,地里的麦子现在不用既不用浇水,也没到收割的季节。
  所以,大家都很闲。
  况且,即使在忙的时候,这个活也是可以做的。只是晚上和早上忙那么一会儿罢了,吃饭吃的晚的人家,连早饭都来得及做的。
  第一个映入王氏脑海中的是上午刚刚见过的房南的媳妇儿李氏,那是个利落的媳妇儿。家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孩子们也穿戴的整整齐齐的。
  虽说他们家平时跟村里人很少来往,但是跟他们家偶尔也会见上几面的。毕竟血缘关系比较近,而且房南去镇上的时候有时也会去他们家店铺的。
  选她的话,房二河也是同意的。他本来就跟房南关系比较好,所以有这种好事自然要叫上他们家的。
  可是,问题就在于,还有房北。
  要说关系的话,那是一样近的。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房二河和稳重一点的房南更合得来,房北在他心中更像是弟弟。
  房南和房北是亲兄弟,如果只请了房南的媳妇儿,没有请房北的媳妇儿……想到这里,房二河和王氏都有点犹豫不决。
  可是,如果多上那么一个人的话,好像又有点浪费。人情自古以来都是最难解的问题。
  房二河和王氏坐在那里沉默了良久,房二河突然说道:“要不然把二妮儿叫过来,问问她的想法?”
  王氏愣了一下,不太明白房二河怎么突然就想起来叫小女儿来参谋意见了。
  房二河抓了抓头发,说道:“我这不是今天见她说的头头是道,想听听她有什么想法吗?小孩子考虑问题好像跟咱们不太一样。”
  王氏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房言过来一听是这件事情,她先是高兴了一下。这种重要的事情,她爹娘竟然想到她了,看来她在家里的地位开始逐步提升了。虽然不能比房大郎,似乎已经比房大妮儿和房二郎高上些许了。
  这是件好现象,希望能保持下去。
  房言想了想,说道:“爹,娘,你们既然问我的话,那我先问一下,你们打算一天给婶子们多少钱呢?”
  “五文的话,稍微少了些,要不然还是六文钱吧。”房二河说道。
  房南和房北两兄弟家过的也比较紧吧,除了种地,平时也就是两兄弟去卖卖自家剩下菜以及去镇上打打短工。一年下来,也剩不下多少钱的。所以,能照顾点还是照顾点吧。
  房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一个人六文钱的话,我建议爹娘把两个人都请了吧。”
  “哦?为什么?我跟你你娘觉得请两个人的话多了些,而且咱们现在包100个馒头包子能卖的完,如果包上150个还不知道卖不卖的完,突然间翻了一倍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啊。”房二河说出了两个人考虑。
  “那就先包上150个啊。娘就不要包了,让两个婶子来干,您监工,收收钱就行。”房言说道。
  “嗯?娘不干活了?那不行,这不是浪费吗?娘这两天干的多所以才累的,少干一点还是使得的。”王氏不同意房言的提议。
  房言就知道她提出来这个建议王氏不会答应的,但是,她接着说道:“娘,您先听我说啊!咱们现在只卖了马蜂菜这一种野菜就这么忙了,接下来,等到后面的野苋菜、荠菜、猪毛菜长起来的时候,咱们的花样就多了起来了。而且,包子的馅儿也不能只有荠菜这一种,顾客们吃多了也是会腻味的。”
  房言见房二河和王氏都认真的听着她的话,她又继续说了起来:“所以啊,现在看起来一个人手就够了,但是等到后面花样多起来,人手岂不是不够了?现在只请一个人,咱们家就已经得罪了另外一个了。等到需要人家的时候,人家未必就会尽心尽力的做事了。不过就是几日的光景,多花点钱,让娘松快几天也是使得的。”
  房二河听完之后,说了一句:“孩儿他娘,你看吧,说来说去孩子还是为你着想。”
  王氏也满脸笑容的说道:“多请个人,你也松快些,难道孩子就不为你着想了吗?不过啊,我还是觉得浪费了些,每天还得多花出来6文钱。”
  房言见王氏和房二河一时之间没有决定下来,她又接着说道:“娘,您以为调凉拌菜就简单了啊!现在才一种,等以后还有猪毛菜、野苋菜呢,够您忙的了。再说了,这几天是有我和大姐在前面帮忙卖菜,这终究不是个稳妥的方法。还是你们在后厨包包子馒头,爹在前面卖比较好。”
  王氏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是啊,之前她怎么把这一点给忘记了。女儿们也都十岁左右了,穷苦人家是不怎么在意的,但是她还是希望女儿能少抛头露面一点。
  房言也正是抓住了她这一点心思,才说出来后面一番话的。
  “对对,她爹,咱还是多请一个人吧。”王氏赶紧抓着房二河的手说道。
  多请一个人这件事情,房二河自然是同意的。这样既不伤兄弟们之间的和气,又能让媳妇儿轻松一点,两全其美的事情,他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第37章 去请人了。
  “哎, 行,我一会儿就去这两家问问。”房二河答应道。
  王氏听了这句话,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道:“算了, 还是我去吧,我们女人之间好说话。”
  “嗯, 我看啊, 咱们家以后如果再多赚点钱的话,我和姐姐也不用去烧火了, 咱们再请个烧火的丫头, 那才真的是轻松啊!”房言开心的说道。
  没想到,王氏却说道:“娘本来就不想让你和你姐抛头露面的,我看啊, 从明天起,你们俩还是不要去镇上了。我和你两个婶婶一边包包子,一边看着锅也是可以的。”
  “不行,不行,明天包的比较多,我和姐姐还是得去的, 等上了手, 没我们什么事儿了我就不去了。”房言赶紧说道。这可不行, 她得亲自看着才好。没有她在,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怎么办。
  房二河这次跟王氏有了不同的观点,他也是赞同房言去的:“她娘, 还是让孩子们去吧。我看二妮儿去了这几天,懂了不少事儿,而且,大妮儿也比以前欢快多了。还是让她们去吧,反正也累不着。哪天孩子们不想去了再说。”
  王氏见女儿和丈夫都这么说,也就没再说什么。
  房言觉得王氏未必懂得怎么去跟两个婶婶讲,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都比较重感情。这种请人帮忙干活的事儿,未必能讲的清楚。在现代,她见过无数个因为分工不明确或者其他原因闹掰的亲戚们。
  所以啊,很多丑话都要说在前面。
  她看着王氏,犹豫了一下问道:“娘,您打算怎么跟婶婶们讲啊?”
  “怎么讲?什么意思?娘直接问问你们婶子们愿不愿意来帮忙不就行啦。”王氏觉得这个事情很简单的,哪里还用说些什么呢。
  房言觉得王氏在后宅待久了,家境又比较好,所以人比较单纯一点。
  “娘,我觉得您还是要跟婶婶们说清楚。比如,说一说每天做什么事情,把具体的都说清楚。每个人做什么。最好是两个婶婶做的事情一样多,毕竟有人做活快一些,有人做活慢一些。短时间内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是长期下来,做的快的人肯定就有意见了。”说着,房言看了看王氏,又看了看房二河。
  房二河点了点头,用一种非常欣慰的眼神看向了自家的小女儿,说道:“言姐儿考虑的对,枉爹爹在镇上这么多年,竟然还没你看得清楚。”
  房言笑着说道:“爹爹,您那是太重感情了。我这几日听大哥给二哥讲一些邻里的纷争,帝王兄弟之间的不合,不就是不公平引起的嘛。要是武姜能公平的对待郑庄公和公叔段,这兄弟二人也不会闹到后面那种局面了。”
  “哎呦,咱们家言姐儿还会用典故了。这个郑什么,公什么的娘都不懂,你竟然都懂了。看来啊,看书还是有效果的。”王氏惊喜的说道。
  “那是当然,书上讲了好些的道理呢。大哥能这么厉害,不就是看书看得多嘛。那个时常在咱们家吃饭的书生,也懂得很多的道理,他也是看书看的多。”房言为了不让人觉得她太过诡异,还是扯出来书本、房大郎、书生来了。
  现在这会儿房二河和王氏没怀疑什么,万一以后呢?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房二河笑着问道:“好好好,以后爹爹赚了钱多给咱们家言姐儿买几本书。那你说说,应该怎么安排才好呢?”
  “比如,规定好,每人早上要揉几个馒头,要包几个包子。我看,一人60个好了。娘明天也别蒸馒头了,只管调馅儿、做凉拌菜就行了。我看啊,咱们家以后肯定会越干越大的,到时候每个人做的多了,就多加钱,涨到7文钱,8文钱。”
  房言早就想好了,镇上既然有看起来势力挺大的仇人,那么他们就去县城发展!到时候肯定需要做更多的事情的。
  “娘真的不用包包子了?这样不太好吧,我还是帮她们包几个吧。”王氏犹豫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