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看同学们的表情,跟他们学着点。在这里的人谁不想巴结上管教少挨打挨骂多完成工作任务啊?我就是凭着聪明伶俐成功巴结上了一点而已。你看我这身子骨,挨得住几顿打?不巴结上管教,早就活不下去了。”
  商夏眼睛余光看了看她,一眼就看出来,别的狱友瘦是因为吃的不行而且在这里的人每一个精神头都跟正常人不一样。但是这个代号5666的女孩不一样,可以看出来身体是因为生病造成的那种虚弱,而且这个人身上有一股活泛的精气神在。
  “谢谢。”商夏调整了一下表情,一边手下不停的记录,一边继续说道,“我叫商夏,你叫什么?”
  “我叫宁采苹。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5666,我觉得这个代号很适合我。”
  两个人聊了几句,就轮到商夏上去了。
  她已经记关键词记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很机灵的5666的指点,所以也顺利通过了。
  休息的时候,商夏就问起宁采苹怎么进来的。
  宁采苹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的。
  “我是农村出来的,读书好,我爸妈在工地上干活供我读书。我奶偏心,说我们家就一个丫头片子不该费那钱,逼着我爸妈把赚的钱交给她拿回去给大伯家养儿子。我爸没同意,她跑我们家闹。骂我爸打我妈,搅和得我们家过不下去。我爸在家睡不好,去工地上摔断了腿,我奶还住着不肯走逼着要钱。我从央视那个法制节目里学了个法子,给我奶下药把她给弄傻了,我就进来了。”
  商夏觉得人家都这么坦白了,那自己不说也不合适。
  “我那个数学老师骗我去补习,在宿舍里想占我便宜,我反抗的时候戳瞎了一只眼。他家有关系,就给我判了好几年。”
  宁采苹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什么?你是y城一中的?我听说过学生戳瞎老师眼的事,到处都传着说是因为一个学生上课被那个老师点名批评所以报复他戳瞎了他一只眼。”
  商夏沉默了几秒钟:“当时我是我们的年级前十名,班上前三名,老师上课都是点名表扬我,没有批评的。”
  宁采苹眼圈瞬间红了。
  第3章 贱男去死3
  大概因为同病相怜,商夏和宁采苹两个人很快熟悉起来。
  商夏就跟宁采苹打听起了关于狱霸的事情。
  也是巧了,刚说起狱霸商夏就看到中午往自己汤里扔东西的那一伙人。牢里伙食不好又吃不饱,大部分人都是面黄肌瘦的。但是那个领头的却不一样。
  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喝水都长肉的类型。
  跟商夏相比,他大概有两个她那么大的块头。留着板寸,眼神虽然看着很平静,但商夏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个人的目光与她撞在一起,十分平静地对视了一眼后,他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商夏却觉得这个人很不善。
  宁采苹的声音在耳旁悄悄响起:“这个人代号912,十四岁进来,马上就十八了。他犯的事很早,我们那时候小没听过,但是我进来就打听过了,这个人几岁的时候就拿削笔刀切碎了小区周围一大片的流浪狗流浪猫,别说外人了,亲人都怕他。长大一点把三岁的堂妹锁在顶楼,小孩掉下去摔死了。因为不是亲手杀人不了了之。后来又嫌八个月大的小孩哭闹吵得他睡不着,把孩子蒙死了。警方还在查,他就又在夜里放火差点烧死领居一家,就被抓进来了。他在这里面任务完成的也不行,估计这辈子都要在牢里蹲着了,所以什么都不怕。”
  “渣滓。”商夏评价道。
  本来还想着如果是跟原主或者宁采苹一样不得已进来的,暂时就不报仇了。既然这样,她下手就不会有什么犹豫了。
  ==
  晚饭后回了监房,是少管所里为数不多的自由活动时间。
  虽然也就只能在监房里活动,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商夏正在打扫卫生,就听见张静晓冷冷地说:“我听说别的监房都有个老大,咱们也得有。我是杀人进来的,你们呢?”
  商夏:?
  不过疑问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因为她在古代的监狱里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架势的。
  果然另外几个女孩子也纷纷说起自己判刑的原因。
  “我……”那个皮肤偏黄眼睛细长的女孩低下头,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是注意到张静晓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她瑟缩了一下,还是犹豫着说道:“我是在学校里跟其他人一起教训一个女孩,没想到那个女孩家里有亲戚是记者,我们几个上了新闻就被抓了典型,老大威胁我承认自己是主谋,所以判得最重……”
  张静晓眯了眯眼,像看垃圾堆里的老鼠一样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很快看向她旁边:“你呢?”
  那个皮肤苍白的女孩就撇了下嘴说:“我放火。”
  “杀人未遂。”
  “抢劫。金额比较大所以就……”
  ……
  几个人说完,最后轮到商夏。
  一屋子七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商夏想了一下:“伤人致残。”
  张静晓再次像看臭虫一样看了一眼校园霸凌的那个女孩,然后是抢劫的和偷盗的,最后宣布道:“我杀了人进来的,以后我就是我们监房的老大。”
  其他人在她开始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因此听到张静晓的话也不是很意外,她们纷纷“哦”了一声表示同意了。
  那个偷盗罪进来的名字叫刘兰兰,在其他人都开始做卫生之后还凑了上去笑嘻嘻地说:“老大,其实我在外面就听说过你的事,所以你当这个老大我是心服口服!”
  张静晓扫了她一眼,冷淡地说:“闭嘴,干活。”
  刘兰兰也完全不觉得自己丢面子了,而是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干活。
  作为老大的张静晓自然是不需要干活的,她淡定地坐在床上拨弄指甲,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抬起头:“厕所你去。”
  商夏直起腰来:“我?”
  “不然谁去?”
  商夏想也不想示意旁边的人:“她,今天轮到她了。”
  “啊?”刘兰兰愣了愣,然后再一次笑嘻嘻地凑到了张静晓面前,“老大你看,你这新官上任的,肯定什么规矩都要重新定一下是吧?要是按照以前的顺序是轮到我了。今天这不是得听老大你的安排嘛!”
  商夏可是跟张静晓动了手的,现在她当了老大,就算没打算立马收拾商夏,肯定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这都是惯例了。
  然后刘兰兰就听到张静晓忽然冷喝道:“逼逼个屁!轮到谁就谁去!”
  她吓了一跳,然后转过头来连忙冲着张静晓点头哈腰:“是是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就去!”
  难道张静晓还打算跟商夏和平共处?埋头干活的刘兰兰纳闷了。
  屋子里的人都干活的时候,张静晓就摸了摸自己进来后剃的短发,阴冷地看了正在拖地的商夏一眼。
  ==
  凌晨一点,这几天一直都是大晴天,从高高的墙壁上那个小小的窗口照进来了一束银色的月光。一声又一声的蛙鸣和蛐蛐叫声衬得深夜更加寂静。
  正是所有人睡得最熟的时候。
  商夏忽然睁开了双眼,但是她仍然仰躺着没有动,甚至呼吸轻重都没有变。她睁着眼睛,听到故意放轻了的呼吸声慢慢接近,而后很快看到淡淡的月光下一个人影接近了自己的床前。
  商夏仍然一动不动,但却已经精神紧绷。
  那人高高的扬起交握的双手,猛一用力就要砸下来——
  “啊——”
  商夏瞬间暴起,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狠狠一握,想要偷袭的人发出一声惨叫,但很快反应过来不能惊动管教,硬生生又自己压了下去。
  她倒吸着凉气叫:“松开松开松开!”
  商夏哼笑一声,手上反而更用力了。
  其实少管所里的犯人们都已经养成了习惯早睡早起——因为早上六点要跑步,你晚上不早点睡,早上起不来是会被“教育”的。而且白天也有很繁重的任务和课程,睡不好对任务也会有直接影响。
  任务完成的程度是关系到是不是能减刑的。
  刘兰兰会死撑着一直不睡,等到这个月时候起来用牙刷教训商夏,是为了准备自己给刚拜的老大的“投名状”。没想到不仅没能成功,还被当场抓获。
  商夏只用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刘兰兰就感觉自己是被铁钳捏住了一样疼得她根本忍不住。
  这还是人的手吗?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她不敢叫出声怕惊动了管教,所以拼命扭动挣扎想要夺回自己的手。
  刘兰兰双手扭动间,可以看到那只被她紧握着的牙刷尾部被磨得尖尖的,可以想象到刚刚那一下如果真的扎到商夏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她越是挣扎,商夏越是用力,最后刘兰兰疼得生理眼泪都冒出来了还是没挣开,她只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求饶:“商夏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两个人虽然都尽量控制着不想闹出动静,但是监房就这么大点地方,几个人又睡得很挤,这下怎么也给弄醒了。
  但大家都是老油条了,醒来也知道压着声音。
  “你们大半夜不睡作死呢?”
  “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劳资任务完不成你们给干啊?嫌命长就趁早去死,别害我们。”
  淡淡的月光下,所有人都能看到刘兰兰拿着凶器站在商夏床前,而商夏半跪在床上捏着她的手腕。她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却不打算多管,只是咒骂两人不该吵醒她们。
  商夏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哼了一声,大家几乎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只见刘兰兰手一松牙刷掉出来落在了商夏手中,她只用了一只手,轻轻一抛再一握,咔嚓一声后塑料牙刷从中折成了两段。
  单手折断了塑料牙刷!这是什么力气什么技巧。这个2158以前是学武术的吗?
  监房的几个人都猛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
  商夏拍了拍刘兰兰的脸蛋:“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再一再二,只有这一次机会。下次再来,那只牙刷就是你的下场,懂吗?”
  手腕还在剧痛的刘兰兰拼命点头,赶紧缩回自己床上去不动了。
  商夏坐在床上,看了一眼上铺的床板——刚才的一番动静,监房里的人都醒了,可是只有这个张静晓。她分明感觉到,张静晓从头到尾都是躺着没动的。
  不管她是醒了还是没醒,这样稳得住……
  商夏若有所思。
  第4章 贱男去死4
  这天早上商夏轻轻松松地拿着不锈钢杯子和牙刷去卫生间里面洗漱的时候,张静晓就在外面沉声说道:“不许招惹她。”
  刘兰兰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赶紧答应了。
  其他人当然也不会有异议,她们本来就不想惹事。
  但是这个监房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一个事实——2158跟以前不一样了,轻易惹不得。没看张静晓这种刺儿头都不打算招惹她了。
  到了做任务的时候她们也是一个组的,然后大家就猛然发现,2158不止突然变得很厉害,做任务的速度也快了。
  她们这些人虽然说是在少管所,跟真正的监狱有区别,但其实真正算起来比监狱里的犯人过得还要艰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