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 第259节
  南怀王道:“是的话,臣弟手下有可治疗的人,若不是,臣弟马上去平息民间的谣言。”
  安亲王点头,“嗯,那本王告诉你,皇上不是鬼面疮,你可去平息民间的谣言了。”
  “臣弟还没亲眼看到。”南怀王丝毫不退让。
  “你不信本王?”安亲王挑眉。
  “若非亲眼所见,臣弟谁都不信。”
  安亲王冷冽地道:“太子和梁嫔说皇上是鬼面疮,你未亲眼所见,怎也相信?你若不信,与他们一同来做什么?身为封疆亲王,京中任何事情,都和你无关,你若还想留在京中多陪你母妃,便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
  南怀王依旧一脸的恭谨,“不,二哥所言差矣,皇上是臣弟的兄长,又是臣弟的君主,兄长有病,弟弟怎能不救?臣弟不管政事,也不管梁太傅和太子要做什么,臣弟只想为皇上治病,仅此而已。”
  安亲王冷笑,干脆不语,带着人马守在宫门前,姿态淡然地对阵一群虎视眈眈的人。
  熹微宫内,子安在寝殿,慕容桀和得到宫外消息赶过来的皇太后坐在外殿。
  侍卫不断进来回禀消息,慕容桀都只是听,偶尔发一两道命令,但是,都对大局没什么帮助的。
  皇太后心急了,“这如何是好啊?还不调兵吗?回头等太傅的亲兵和南怀王的兵马来到就太迟了。”
  慕容桀微笑,“母后,不必着急,本王就是要等他们出兵。”
  “为什么啊?”皇太后急乱了,“我们也不知道南怀王这一次带了多少人回来,更不知道太傅到底掌握了多少兵马,一旦打起来,我们毫无胜算,禁军也有他们的人啊。”
  慕容桀起身拉住皇太后,把她摁在椅子里,安慰道:“担心什么呢?真杀进来,不是也有本王挡在母后的前头吗?要杀也是先杀本王,再说,本王身壮力健,起码也能挨百十刀,本王没死,他们就累死了。”
  皇太后虽心急,却也被他逗笑了,“胡说八道,没个正经的,哀家这都急死了,你还在贫嘴。”
  孙公公笑道:“皇太后不必着急,王爷的意思是如今一则在拖延时间,二则,是要看到他们动了真章,唯有动真章,才能拿捏住,所以,方才才会让陈太君故意与他们开战。”
  第四百四十五章 攻心计
  皇太后怎么不知道要拖延时间?就怕那边动了真章,自己这边无力抵挡。
  御医进进出出,端着一盆盆的热水进去。又出来,有几分生孩子的架势。
  慕容桀进去看了一下。寄生胎已经完全割下来了,本来以为打热水进去是要清洗伤口的,谁料竟然是清洗白玉地板上的血迹。
  他嘴角抽了一下。皇兄还真是爱干净,这边动着刀子,倒有心思关心地板脏不脏。
  “怎么样?还能坚持吗?”慕容桀走过去问。
  皇帝虽然半边身子被封穴。但是人还是清醒的,他点点头。“还能坚持。”
  慕容桀淡淡地道:“不是问你,问我媳妇呢,她今天累了一天了。”
  “滚犊子!”皇帝怒道。又一个娶了媳妇忘了哥的狗东西,只是,心头有些庆幸,幸好没直接下旨杀了夏子安。
  慕容桀递过去酒壶。“喝一口撑撑?”
  “滚犊子!”子安闻到醋味。顿时大怒,他真是有病了,以前是随身携带酒。现在是随身带着醋。
  慕容桀耸耸肩。“不要就算了,本王自己喝。”
  子安在伤口处用棉布吸干血水,然后敷上药粉,要伤口迅速干水,得有特制的药粉,如果伤口不干水,很难敷假皮。
  皇帝看着两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直认为,慕容桀和他一样,都不会把感情看得太重要,因此他才会把江山暂时交托给他,但是,看到他和夏子安相处,他似乎是动了真感情。
  宫门处,还是在僵持着。
  萧侯爷和安亲王半步不让,武安侯与陈家对峙,谁都没有再动手,偶尔是打打嘴炮。
  这让梁嫔和太子都十分着急,不能再拖下去。
  梁嫔拉着太傅到一边商议,“父亲,是不是该派人直接攻进去?”
  “不,先等等,南怀王还没出手,要动兵,他也得动。”太傅道。
  “但是,这样拖下去,要拖到什么时候?而且,慕容桀至今都没出现过,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你肯定看到皇上手臂上有鬼面疮?”梁太傅再问。
  “没错,千真万确,我们进去的时候,夏子安就在弄鬼面疮,看着很吓人。”
  梁太傅沉吟了一下,“这个夏子安医术很神奇,她会不会能治好皇上的鬼面疮?”
  “不可能的,鬼面疮是无药可治,而且,如果夏子安真的可以治,为什么早不治?慕容桀是早就知道皇上得的是什么病,他会不跟夏子安说?”
  梁太傅冷静下来,方才有一个问题,一直都没想到,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却觉得十分蹊跷,“为父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皇上既然是鬼面疮,为什么会让你们进去看?而且,慕容桀也在场,就算皇上不下令阻止,他也会阻止你们进去。”
  皇后也是一怔,“父亲怀疑其中有诈?但是我和桥儿都亲眼看到的,觉不会有假。”
  梁太傅道:“不知道,为父觉得我们这一次太冲动了,或许,真的应该观望一下。”
  “但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如果皇上驾崩,慕容桀再伪造一份遗旨,他直接登基,我们就输了。”皇后急道。
  “但是,这事儿真没那么简单,我们鲁莽了。”梁太傅看着这个阵仗,又觉得应该没有诈,若是有诈的话,陈太君不会来,陈太君来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他们进去。
  而那边厢,南怀王也与孙芳儿商议。
  “是不是该让他们动手了?”南怀王问道。
  孙芳儿摇摇头,“不,先看看,不着急。”
  “本王不想再等,逼退狗皇帝之后,与太傅联手杀了慕容桀,再趁乱杀了太子,本王便可登基了。”南怀王焦躁地道。
  他不想再等,他已经等得太久了,这一次是上天都在帮他,那狗皇帝得了鬼面疮,这是逼他退位的好机会。
  “不,王爷,您相信我,不能出手,有蹊跷。”孙芳儿沉声道。
  “有什么蹊跷?你是担心我们没办法杀了太子?还是担心拿不下慕容桀?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们现在还没调动兵马,我们杀进去肯定占先机,我们潜伏在城外的兵马,有三万人,萧家和陈家都不足为惧,他们现在的人不多。”
  孙芳儿道:“就是他们到现在还没调动兵马,让人奇怪,慕容桀不是那种临急抱佛脚的人,他一定会做好所有的准备,今日逼宫,他怕是早就料到了,否则,陈太君和萧侯爷安亲王怎么会来?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但是我们一直命人监视着军营那边,至今没有收到大肆调兵的消息,而且,没有兵部的配合,慕容桀可调动的兵马有限,我们也一直命人跟着兵部尚书,他没有什么动作。”
  “那现在除了等,就没什么可做的了吗?”南怀王着急得很,这么一个大好机会,真不能白白错过。
  孙芳儿冷静地分析,“皇帝确定是鬼面疮无疑的,那禁军中的是真言蛊,他不会撒谎,而且,梁嫔和太子都说亲眼看到,现在问题就在这个亲眼看到上面,皇帝为什么要让他们亲眼看到呢?是要他们传递消息出来吗?这最后的意图何在啊?”
  “那你说是为什么?狗皇帝既然是鬼面疮,还能设下什么计?请君入瓮吗?”
  “请君入瓮的前提,必须是他的鬼面疮是假的,但是,显然不是假的。”孙芳儿纵然聪明,也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桀的局,无疑是很难拆解,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辨。
  孙芳儿建议道:“王爷,这一次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是隔岸观火。”
  “隔岸观火?如果他们行动呢?我们岂不是要输一截?”南怀王不同意。
  “不,如果他们逼得皇上退位,肯定还要过慕容桀这一关,慕容桀能否让太子顺利登上帝位?不会,先让他们打个你死我活,我们再坐收渔人之利。”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我们可以不掺和这件事情,直接等他们打一场先。”南怀王生气地道,这到嘴的肥肉,眼看要飞走,实在窝火。
  孙芳儿眼底闪过算计,“之前我们没想过其中有诈,以为可以直接逼进宫去,但是现在想想,太多蹊跷。而且,若我们之前不与梁太傅联手,梁太傅也未必有底气逼宫,我们的加盟促成了此事,便功成身退了。所以,我建议,我们到此为止,到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我们退还是进,太傅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必须要攻进去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 皇上有旨
  而熹微宫内。
  慕容桀正跟皇太后解释不动兵的原因。
  “动兵,这场战就在所难免,我们的战士。非到必要,不能京城开战。本王按兵不动,便是给他们一个错觉,这里头有诈。如此,他们便不敢轻易动弹,本王猜测。太傅不会等了,但是南怀王不敢动。他还是有所忌惮的,他的总势力不在京中,如果本王没有低估他和他身边的人。他应该会选择隔岸观火,那就剩下太傅独力难支,老太君和萧家的人足以看住宫门,等到皇上的假皮弄好。再出现。太傅便到头了。”
  “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吗?一旦你料错了,他们提前攻进来,皇上手臂上的鬼面疮虽然不在。可脸上还是有红斑。要知道,鬼面疮可不是只看那什么寄生胎的。”皇太后担忧地道。
  “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要用心计,不能时时刻刻动用兵力,我们的将士的性命很金贵,只能用来保家卫国,非必要,本王不会调兵,就算太傅提前攻进来,本王也能力保不失,母后安心就是。”
  “莫非,你还有安排?”皇太后问道。
  慕容桀微微笑,“本王早就安排老九潜伏在皇城四周。”
  皇太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老九肯出面就好。”
  “这贱东西,敢不出面?”慕容桀冷哼。
  “你也别总是说他,他就这个性子,而且这么多年,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哪一次不来帮你?上次你成亲,不也是他帮你掳走了子安……”
  “嘘,嘘!”
  两人的对话声自然传入子安的耳中,正在繁忙的她心里头有只大金在咆哮。
  这边的神定气闲,倒是显得那边局势紧张。
  梁太傅知道今日不管退走还是攻进去,都没有退路了,因为,他已经在陈太君面前直言皇上患鬼面疮,要退位让贤。
  所以,他没有像南怀王这般沉得住气。
  与梁嫔商议之后,他也与南怀王商议。
  “是进还是退,王爷一句话吧。”太傅决断地道。
  南怀王得了孙芳儿的提点,自然不敢鲁莽,正欲说话,孙芳儿却上前道:“王爷,攻吧。”
  南怀王怔了一下,但是随即恢复如常,“太傅,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了,攻。”
  太傅心头沉甸甸的,道:“好,我们马上去调动兵马,攻进去。”
  “好,本王这就亲自去调兵!”南怀王道。
  梁太傅道:“好,两个时辰之后,兵马在南门集合,从南门攻进去。”
  “好!”南怀王一副豁出去的决然,说完,转身就走。
  南怀王要离开,谁都没有阻拦,陈太君瞧了两眼,竟然自动退让让他策马而去。
  “父亲,他怎么说?”梁嫔和太子上前。
  梁太傅咬牙切齿地道:“那龟孙退缩了。”
  “退缩了?”梁嫔怔了一下,“但是方才见你们不是谈得很好吗?他似乎点头了,莫非他不是去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