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潜藏于伯爵府的隔壁老王
  勤政殿。
  秦行之满脸关怀:“胖子,纳妃的事儿有谱了没?我懂,这种事杨采薇肯定不乐意,贫道急朋友所难,可以帮你去劝她。”
  孙蒙叹口气:“恰恰相反,采薇不仅不反对,还十分支持。这事儿闹的,她越是这样,朕反而没兴趣了。”
  “以退为进!”秦行之一惊,“不简单呐。”
  “胡扯,朕比你了解采薇,她是假意答应,还是真心诚意希望朕纳妃,难道我看不出来?总之先算了吧,其实想想也就那么回事,朕觉得,偷窥反而更有趣。”
  “什么……偷窥?”
  “啊,朕说偷窥了么?呵呵,口误,绝对是口误。朕的意思是,宫里美女成群,我喝茶看美女,养眼,心情也舒畅。我是皇帝嘛,有权有钱有时间,就喜欢白养一群美女欣赏。”
  秦行之从没想到,孙蒙也能保守秘密。
  因此还是没起疑心。
  “随便,反正这是你自己的事。对了,二柱子和李春娘勾搭上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略有耳闻。”
  “我答应他们,等我成了亲,就给他们办事。二柱子以前是山贼,属于你的阶级敌人,但如今早归顺朝廷了。这家伙表现挺好,属于贫道的自家人,还被我改造成了高手,也算是有本事的人才。所以,你封他个官儿做,好歹没白跟我一场。”
  “那就做个大内侍卫……”
  “别闹,人家是要成亲的,你让他割了进宫,信不信李春娘跑皇宫上访?”
  “大内侍卫,也可以不是太监。”
  “不行。”秦行之仍然不同意,“首先,二柱子毕竟三观不太正常,很难保证他的忠心。其次,你这家伙太能胡闹,给你做侍卫容易掉进坑里爬不出来。万一跟上次似的出点事,我这不是给他找出路,是害他。”
  “嗤,说朕胡闹,你有立场么?”
  “没立场归没立场,咱们这种人容易无意中伤及无辜,这点贫道十分清楚。贫道觉得,给他个小武官做做,比较合适。你看,大齐从不打仗,顶多操练,没什么危险。”
  孙蒙点头:“做武官没问题,不过禁军可没缺,他恐怕要去地方驻军,你愿意他离开伯爵府?”
  秦行之乐了:“这话说的,他一个大男人,道爷为什么不愿他离开?那就这么定了,军队的事你说了算,回头你给他寻摸个职位。”
  “好啦,这点小事值得反复叮嘱?走,玩儿飞船去。”
  二柱子浑然不知,自己的前途就这么被小道士和皇帝决定了。他当初死活不肯留在云门山做地主,是因为京城有李春娘。如今和李春娘的关系确定了,他又一直希望做官,按说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一件。
  然而,人心总是不断变化的。
  二柱子很清楚,他的重要性连大内高手都比不上。小道士之所以把他改造成高手,还送给他一堆丹药,完全是因为大家长期以来结下的交情。
  离开伯爵府自立门户?
  听起来似乎不错,然而二柱子总觉得,赖在小道士身边,才是他应该做出的最佳选择。
  这也是他和李春娘唯一的矛盾点。
  此时,两人和往常一样,正在某个小院子里,避开众人聊天——他们不是下人,同时又不像老道、沈怜儿等人需要处理伯爵府事务,每天闲得要命。
  “恨天伯亲口承诺,会给你求一个前程。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说出口,就肯定没问题。二柱子,等你做了官,会不会……看不起我?”
  二柱子急忙摆手:“绝对不可能,春娘你知道的,我做官,也是为了能配上你。”
  “可我只是个被人抛弃的小妾啊……”
  “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
  李春娘幽幽看了二柱子一眼,心中很感动。
  以前她看不上二柱子,后来因为二柱子练武有成,才改变态度。现在想想,二柱子不缺钱,想找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却偏偏对她痴情不改。这样的男人,即使不练武,也应该是个好归宿吧?
  所以说女人一旦动了感情,多半马上丢掉理性。
  “你要做官了,不能老被人叫二柱子。”李春娘说道,“你知道自己的姓氏吗?”
  二柱子笑了:“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天生做山贼的。”随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姓王,大名就是王二柱。”
  李春娘不解:“干嘛这么小心?”
  “小道士好像对姓王的颇有戒心,说实话我也不懂为什么,但我一直不敢让他知道。”
  “你想多了吧?”李春娘笑道。
  “小心谨慎无大错。”
  “嗯,你说得也对。是呀,我们毕竟都是外人,在伯爵府住着不尴不尬的,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点。二柱子,等我们……我们成亲,还是搬出伯爵府吧。”
  “说过了,以后看情况再说吧。”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其实,就算我们搬出伯爵府,也能时不时回来看望怜儿夫人她们。而且你想想,我们自立门户,你就是一家之主,家里你说了算。若是我们有了……有了孩子,你难道不愿他看见你说一不二?”
  二柱子想象了一下,砰然心动。
  然而还是有些迟疑:“一家之主什么的,这真不好说,小道士贵为伯爵,还不是不敢反抗大当家的?”
  “我和梅姐不一样。”李春娘低声道,“我是个苦命人,小门小户出身,不像怜儿夫人是大家闺秀,也不像梅姐乃江湖女侠。你我若是成亲,我会把你当成天。”
  二柱子乐坏了,不停傻笑。
  江湖女侠熊六梅,此刻正双手端着茶杯,递给沈怜儿:“夫人,请喝茶。”
  这幅做派,若是被小道士看见,恐怕下巴都会掉下来。
  沈怜儿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笑道:“白姐姐就是爱作怪,咱们三个不分尊卑,都是夫君的妻子,说起来你们还是公主呢,梅姐你就不该听她的。”
  旁边的白牡丹微笑道:“规矩还是要讲的。”
  心中暗想,您说得挺好,心里恐怕还是在乎先来后到的,否则你别接茶杯呀。
  随后,白牡丹也向沈怜儿敬了茶。
  熊六梅乐道:“我觉得这也不错,山大王还分大当家二当家呢。做夫妻这种事又不论武功高低,怜儿你比我们嫁得早,今后你就是大当家。”
  沈怜儿扑哧一声笑了:“这么说,梅姐就是二当家,白姐姐就是三当家喽。哎呀,那夫君是干嘛的?”
  “他?”熊六梅一挥手,“喽啰呗。”
  这下连白牡丹也笑了。
  有熊六梅这么一打岔,白牡丹心中隐含的那一丝委屈终于消失不见。同时,沈怜儿也释然,熊六梅向来没心没肺,她能听白牡丹的给自己敬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三人凑到一起,说了会儿话。
  沈怜儿终于忍耐不住,问熊六梅:“梅姐,昨晚你和夫君……战况如何?”
  白牡丹愣了愣,顿时脸色绯红。
  不过想想大家都是女人,而且伺候的是同一个夫君,闺房之内说点私密事,其实也不算什么。
  熊六梅满脸沮丧:“第一轮,我没赢。第二轮,他没输。”
  “不能吧?夫君没那么厉害呀。”
  “这话说的,怎么就不厉害了?反正他一贴上来,不知怎么回事,我就全身发软。我想运转内力抵抗,又怕伤着他……所以,结果就成这样喽。”
  “妾让你剪下床单,梅姐剪了么?”
  “当然剪了。”熊六梅从怀里掏出一截布条,扔给沈怜儿。
  “这……梅姐该自己收好。”
  “还是怜儿替我收着吧,我怕哪天扔得自己都忘了在哪儿。这东西是我受伤的证据,说起来算是我熊六梅的屈辱,眼不见心不烦。”
  沈怜儿憋着笑说道:“梅姐,妾记得跟你说过,这种伤我们女人都得受一次。”
  熊六梅大咧咧摆手:“我知道呀。怜儿,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吧?下山这么久,我就是当初再糊涂,也早明白过来了。当初你和小道士成亲,我和胡一菲在门外观摩了半宿……”
  “什么?”沈怜儿噌一下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梅姐你,你们太过分了!”
  “哎呀怜儿,这有什么嘛,昨晚胡一菲还躲我房外偷听哩,我跟她急了吗?并没有。若不是老娘战况不利,我乐得她见识我的战绩。”
  沈怜儿脸上表情连续变化,最终气呼呼的坐下。
  面对思想奇葩的熊六梅,有火都无处发。这就如同契丹人打草谷,你去教育人家抢劫不对,他们只会不解加鄙视,大家的思想不在一条道上,根本使不上劲啊。
  白牡丹完全糊涂了:熊六梅这家伙,到底是真懂,还是假懂?
  熊六梅瞟一眼白牡丹,笑道:“今晚可就轮到白牡丹了,如果怜儿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她门外偷听哦。”
  白牡丹大惊:“不可!”
  沈怜儿瞪了熊六梅一眼,安慰白牡丹:“白姐姐无需担心,今晚我把梅姐和胡一菲都叫去,让她们陪我一晚上,天不亮谁都别想离开。”
  白牡丹真心诚意感谢沈怜儿。
  熊六梅没说话,心中却腹诽,怜儿不会算账呐。你被偷听了,我也被偷听了,只有白牡丹没被偷听,这么一来,咱俩岂不是吃亏了?
  显然,所谓不介意胡一菲偷听云云,纯粹是在说瞎话,熊六梅也明白,这种事算是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