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妈!等下!一切不是你想得那样啊!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qaq
  就在此时,床上突然传来“嗯……”的一声,女孩似乎即将醒来。
  少年大惊之下,连忙抱着找出的衣服和床单,跑到了浴室中,里面很快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少年先处理完床单和衣服上的“重点区域”的缘故,完毕后就将它们泡在了水中,做出一副“待洗”的假象,待会塞她家洗衣机……话说真的还有必要吗?qaq
  算了,还是索性都洗了吧……
  洗刷刷!洗刷刷!
  约一个多小时后,他精疲力尽地回到卧室,好在从挺早前起,他的贴身衣物都是自己处理——具体是什么时候他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看到老妈洗自己的衣服时,突如其来地觉察到了羞耻,所以洗手间里也有着洗衣用品,否则……呵呵呵呵!
  而更让他觉得忧郁的是——直到晾好衣服,他家小青梅都没有醒过来,所以说,他那么匆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石咏哲满心无语地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颓废地坐在床边,深叹了口气后,弯下腰,双手撑住额头,做出了个相当忧郁的“人生输家”的姿势。
  到头来,被坑的人还是还有他啊。
  她依旧一无所知。
  而他……压根没办法直视她了好么?连回头都做不到。因为……哪怕是最普通的凝视,脑中都会情不自禁地回放出昨夜梦中的情景,这可真是……真是……啊啊啊!怎么又在想了?!停下来!他可不想再洗澡了!!!
  “可恶!”他低声地抱怨着。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背后突然传来了这样一声:“……什么?”
  “!!!”石咏哲再次惊呆了,为啥她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啊?好歹给他一点时间调整情绪啊。现在想来,万圣夜她穿的衣服还真合适啊。恶魔!专门让人被坑得死去活来又欲罢不能的小恶魔!一切情绪都由她操控什么的,真是太悲剧了,但明知如此,却依旧停不下来……他自己也真是够白痴了。
  “阿哲?”
  有摩擦声传来,女孩似乎坐了起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后,疑惑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少年依旧不敢抬头,更不敢转身:“……没、没什么。”
  “哦……”好在她也没有深究的想法,但紧接着,疑问再次出现,“咦?床单呢?咦?你怎么洗澡了?头发还湿漉漉的……大哥,你还在生病好吗?!”
  莫忘真是满心无语,是不是所有蠢蛋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啊?真是让人操心。
  才刚醒来的少女裹着被子蹭到少年身后,伸出手拿起他脖上的条纹毛巾,按在了其脑子上。而少年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躲开,仿佛她身上有着什么会让人完全失去理智的病毒,不远离的话就会被全身心地吞噬。
  “别乱动啊!”这种时候,力气大的优势就全部展现了出来。
  虽然艾斯特离开时把水晶球也一起带走了,但只加持了初级力量的女孩也足够摆平毫无防备的勇者少年了,她只用单手就把某人的脑袋结结实实地固定在了原地,另一手抓着毛巾一顿猛擦,最终唠唠叨叨:“你是蠢蛋吗?想变成重感冒吗?真这样的话我可不会管你了,绝对会告诉石叔张姨啊,你……”
  而石咏哲,就像这样听着少女的絮叨,不知何时缓缓放松了下。
  这样的她,还是一直以来的她。
  所以,并不是她出了问题,而是他……他自己的心绪失了衡。
  ——真可耻啊……
  明明知道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少年的心中还是涌起了浓厚的羞愧,为那种难以启齿的欲望,也为那强烈到了可怕程度的占有欲以及难以说出口的爱恋,还有……明知如此却依旧无法说出,害怕一旦说出就会失去现在这种美好日常的……
  ——我果然是个胆小鬼啊。
  越是喜欢,越是小心。
  越是喜欢,越是战战兢兢。
  就像站立在一根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每时每刻心跳都在失序,无法真正平静,而前方则是一片迷雾,犹豫着该不该跳过,也许穿过时所见的是令人心生喜悦的美丽花园,也可能是……让人永远绝望的万丈深渊。
  他想,现在的自己,依旧没有办法下最终的决定,依旧贪恋着她在无防备情况下给予的浓厚温情。
  就如同此刻,她温暖的手掌抚在他的头上,一点点用干燥的毛巾擦拭着那些沾染在发丝上的水珠。
  再比如……
  “我说,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要洗床单啊?”
  “……”这个还是算了,他一点都不贪恋!
  二更
  最终,少年还是可耻地说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理由。
  “因为你在我床上流了口水,还流到了我衣服上。”
  “……胡说!”女孩的手猛地顿住,“我我我才不会流口水呢!”声音听起来就很心虚,很显然,她也想起了小时候的囧事。
  “是谁小时候还在我床上……”
  “你给我闭嘴!”踹。
  于是,少年就这样悲剧地再次滚到了地上。
  莫忘:“……”
  石咏哲:“……”
  “咳!”还是女孩最先反应了过来,“你你你你没事吧?”她怎么一激动就踹了病人呢?真是太不应该了,八成又被扣魔力了吧。qaq
  “没事才怪吧。”少年很是无奈地爬起来,他家小青梅最近是越来越暴力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谁让你说……”
  “好吧,好吧,我错了,床单和衣服的事我都不提了。”所以她也别提了啊!
  “这还差不多……”
  少年重新坐回了床沿,紧接着一条毛巾就飞到了他头上,女孩的轻哼声传来:“你自己擦吧!”
  “……”
  “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能自己起床洗澡洗衣服,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嗯,没事了。”大概是因为解决了“某件事”而放松的缘故,石咏哲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自然而然地说,“你可以回去了,不是约好要和那个小白脸……”话音戛然而止。
  ——糟糕!
  少年的脑中再次响起了惊天的警报声。
  可惜,这次他的运气并没有之前那么好,很快,他听到女孩疑惑的声音:“你怎么知道?”
  “……”
  “说话啊!”莫忘毫不客气地一手勒住竹马的脖子,“别想撒谎!”
  “……”少年想起昨天下的决定,微抿了下唇,最终还是说,“我骗你的,其实我根本没生病。”
  “哈?”惊讶过度的女孩一个手重,直接就把人掀翻在了床上,她索性趁此机会弯下腰一把抓住少年的衣领,咬牙说,“说!昨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此时——
  门开了。
  石咏哲惊呆了。
  这一次,出现的不仅只有石妈妈,还有石爸爸。
  后者之前出门购物,才一回来就被自家语无伦次的老婆抓住,得知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内容。
  他家儿子推人?
  别开玩笑了,他算看透了,那蠢蛋就是被推的命。
  当然,凡是老婆说的,就是合理的,存在的,必须来围观的。
  于是他打开了门,再然后……
  就看到自家二货儿子用一种“怎么会?死定了!”的目光注视着他们,而一无所觉的女孩正提着他的衣领,不停质问:“昨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
  石爸爸:“……”
  两个答案:一,有误会;二,这个不是他儿子。
  鉴定完毕。
  当然,逗逗蠢儿子是每个爸爸的乐趣。
  于是,石爸爸的脸上非常快速地浮现出了震惊、不可置信、膜拜万分的神色,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而后低头对自家老婆说了句“我们先出去吧”。果不其然,他家儿子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天崩地裂”,整个人好像都不好了。
  石爸爸乐呵呵地关上了门。
  ——臭小子,不学好,敢吓唬你妈妈,现在知道痛了么?
  而自始至终,背对着门、沉浸在愤怒中的女孩都没意识到什么异常,直到发现某人似乎有“自杀”的倾向,她才缓缓松开手:“喂……我又没想杀你,你做出这幅死样做什么呢?”
  “……你还是杀了我吧……”他再也不想活了。qaq
  “喂!”女孩真是满头黑线,她伸出手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肚子,“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要骗我啊?既然知道错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某种意义上说,石爸爸似乎还帮了自家儿子一把,因为在某种类似于失神的状态下,他还真把实话说出来了,“因为不想你去。”
  “啊?”
  “啰嗦!”少年转过身,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声音自其中模模糊糊地传了出来,“不想你和那个小白脸一起出去行不行?”
  莫忘千思万想,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得到这种答案,这家伙居然在意这种事吗?所以说,他到底是有多讨厌穆师兄啊?
  “喂!”她伸出手隔着被褥拍了拍人,“你是笨蛋吗?”
  “……你才是笨蛋。”完全不明白别人在想些什么的超级无敌笨蛋。
  “……”拍!还敢顶嘴,太可恶了!而后女孩叹了口气,“我说你,是不是担心太多了啊?”她觉得自己好像稍微有点理解他的想法了,就像之前看到他和其他女孩做朋友会稍微有点在意一样,他八成也是一样吧?但是,“我虽然很崇拜穆师兄,但是,不管怎样,他不能和你比啊!”
  “……”少年心头的乌云骤然消失,阳光普照,心田中开起了一朵朵小花,“他不能和我比?”默默掀开被子。
  “当然!”女孩说话间,表情很自然,因为她说的实话嘛。她解释说,“师兄曾经帮助过我,所以我想回报他,但是,如果是阿哲你帮助我,我会立即接受,并且从来不会想着什么时候要报答你,就是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石咏哲当然明白她所想说的是什么,所谓的亲疏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对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为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回报?并不是不需要有这种东西,而是自然地融入了生活的点滴之中,不需要刻意提起。
  “所以说,你真是想太多!”既然已经开口了,女孩索性全部说了出来,“其实,我知道的……师兄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温和,而你和他有争执,绝对不可能都是你的错。”她也许并不敏锐,但至少足够了解竹马,“但是,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他帮过我,不管有意无意,所以我想回报他,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的担心太多余了啦!”
  “他不怀好意!”
  “……他能对我做什么啊?”莫忘望天,“他打得过我吗?”
  “……”正常情况下,没人打得过她吧?但问题是,他总不能直说“那混蛋想泡你”吧?万一本来没什么,他一说出来就有了些什么,那得多让人吐血啊?!
  “都说清楚了就别闹别扭了!”再拍,“真是的,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