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傅东离:“我在隋城会来信考问。”
  赵锦瑟:“这山高水远的,还是算了吧,不忍师兄太辛苦。”
  傅东离:“无妨,师兄应该的。”
  师兄的眼神特别阴森,那一眼意味深长。
  “何况明年我就会回来。”
  他咧嘴笑,仙人般的美貌多了几分恶鬼般的残忍。
  “到时候,咱们好好清算。”
  还拉尾音。
  赵锦瑟吓坏了。
  沈焱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儿就不高兴了,怼了傅东离:“就你会写信?我也会写,赵锦瑟!以后小爷我每天给你写一封,也考问考问你的学习。”
  赵锦瑟:“...”
  没吃错药吧你,就你那龟鳖成绩还考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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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意切,终有一别,山高水远,你奈我何。
  赵锦瑟硬着头皮装作没看到傅东离的冷笑,送他走了。
  上马车之后,赵锦瑟才松了一口气,正要走,帘子陡然拉开,对上里面坐着的傅东离面无表情。
  “赵锦瑟,你若是想东想西,不修学问,明年科举考了一个差劲的名次,丢了我的面子,呵!”
  这是威胁吗?绝对是威胁啊!
  他竟然敢威胁她!
  赵锦瑟心中横生一股恼意,正想怼他,忽对上傅东离冷冽森森的眼睛。
  上一次见到这眼神还是在他解剖尸体的时候。
  赵锦瑟瞬间急流勇退,弱弱说:“我若是考不好,那丢的也是老师的脸啊,跟你不相干的。”
  总共也就教了七天嘛。
  “不相干?”傅东离复念了下这三个字,忽而一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老师是你师傅,就相当于是你父亲,我既是你师兄,同一老师门下,自等于是你兄长。”
  赵锦瑟:“啊?然后呢?”
  傅东离深深一句:“长兄亦如父。”
  赵锦瑟:“....”
  合着我多了两个爹是吧。
  你还从小舅舅升级了。
  “既如父,又怎么能说跟我不相干呢,所以好好读书,不要每天尽想着跟谁吃喝玩闹,尤其不要跟男子。”
  赵锦瑟:“额,那跟女子可以吗?”
  傅东离忍了下,“可以。”
  赵锦瑟:“如果我不玩闹不吃喝,还是考不好呢?”
  傅东离:“你是猪吗?”
  赵锦瑟气了:“说归说,你咋还骂我!”
  是不该,不早就确定这厮骨子里就是一头小猪么。
  傅东离又忍了下,尽量温和:“尽力了,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是可以原谅的。”
  反正就是不要跟这姓沈的小子走得太近。
  “哦,所以我还是可以考不好的。”赵锦瑟忽而眉眼弯弯,喜滋滋答应:“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力。”
  哦,被她绕进去了。
  傅东离心里一咯噔,但见她没心没肺笑颜如花,也就罢了。
  瞥过不远处沈焱探头探脑的样子,眯起眼,放下帘子。
  “走吧。”
  马车跟随从离开了。
  赵锦瑟站在原地看了一小会,直到沈焱大步走来。
  “看什么呢,人都走了。”
  “他好像挺有钱,那些马是西境那边的良驹。”
  “切,这种马我家多得是,而且这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好看点,人聪明点,厉害了点吗?”
  “而且你不是来送我的?”
  赵锦瑟回头,看了气呼呼的沈焱一眼,“那你走吧。”
  沈焱:“??"
  赵锦瑟:“你不走我怎么送。”
  沈焱:“....”
  气死他算了!
  到底时间也差不多了,府里的随从提醒,沈焱只能上马,见到赵锦瑟站在都城门外俏生生笑看的模样,他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忍不住问:“赵锦瑟,你年纪也大了,就没相看相看什么人家?你提下要求,小爷我给你留意留意。”
  跟在赵锦瑟后面的林雨心里跳了下,抬眸看向这位小郡王,只看到他的故作随意。
  赵锦瑟:“穷的。”
  啥玩意?
  沈焱一愣。
  赵锦瑟懒懒说:“特别好看的,家里又特别穷的。”
  这样好拐来入赘啊!
  沈焱懵了,后才憋出一句:“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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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大早送走两个男人,本体现她好人品,奈何一个两个不是威胁她就是骂她的,赵锦瑟也有些负气。
  “这邯炀城中的儿郎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怪里怪气的。”
  “还是我们陵城儿郎好啊,贪财好色很直接。”
  “比如我那些表哥,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他们了。”
  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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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沈焱带着王府卫队疾奔出邯炀,路上官道行人避让,大概连续奔走了三天左右,终赶到了建南驿馆。
  “不是说了有建南军护送,你跑来作甚,看你落得这一身风尘。”长乐长公主心疼他一路赶来,边上清河郡主却莞尔,指尖轻弹他肩头的一片树屑。
  “为了赶时间,怕是还穿了林子吧,到底是长大了,晓得心疼娘亲跟姐姐了。”
  沈焱被人骂习惯了,不太喜欢被人夸,闻言不太好意思,嘟囔:“我这不是想早点见到娘亲跟姐姐嘛~这天气可坏的,我都觉得冷,你们定然更冷。”
  虽然都是王亲贵族,可建南驿馆这边的条件有限,若是天气寒冷潮湿,大老爷们还好,闺阁妇人跟千金们哪里受得住。
  “也还好,前些时日就见天气不太清朗,也比往日冷,各家府邸出发前都带了足够的暖衣。”
  “若是有些准备不全的,熬一熬也就过了。”
  沈焱点点头,他的母亲姐姐一向是妥当的,尤其是姐姐,聪明得很,定会安排好一切。
  他正要说话,忽听到外面有些吵闹,在跟清河郡主允许之下,他开了窗子往外看,窗外冷清冒进来,清河郡主眉目轻扬,越发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仿佛~~闹起来了。
  “好像是驿馆几个官差跟一府护卫跟附近的平民闹了,后者哭喊呢,咦,他们手里有被褥棉衣。”
  沈焱不是个傻的,见到就皱眉了,脸上有了气儿,边上清河郡主也过来看了下,“是湖东郡王府的人,怕是没准备好,熬不住冷,抢民家的东西了。”
  之所以说是抢,是因为见到那副民家不愿意。
  姐弟两脸色都不太好看。
  长乐长公主知道后也皱眉,“早就听闻湖东郡王府的人跋扈,倒没想到如此没气量。”
  人家不给,你还能抢?王亲贵族的名望全是被这些人给败坏的。
  “阿焱,你下去吧。”清河郡主轻轻一句。
  论府门阶级,他们家是稳压对方的,毕竟沈焱自己就有郡王爵位,何况长公主跟郡主加深,一门的爵位,出面解决顺理成章。
  沈焱就喜欢料理这种事儿,拿了随身的配剑就下去了。
  一行护卫威风赫赫跟着,正要出面。
  对面迎面而来一伙银甲军。
  银,瑰丽而华雅。
  甲,雍容而沉重。
  军,嗜血而强大。
  哪怕只是百人等,却也吓住了驿馆内所有王亲贵族,不远处建南军将领见状忙快跑过来,利落下跪。
  “建南副将廖东,见过隐王殿下。”
  前列银甲军十个人侧步,铠甲随动作发出铿锵声,单手负背,一手扣腰上长剑。
  全场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