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五章
  林晚秋几乎可以确定吴总是在故意刁难她,合同还是她之前签的那一份,没被动过手脚,可是为什么会出现档期问题就不得而知了,她办事向来小心谨慎,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吴总伸手握了握她的肩膀,声音轻的几乎落进她耳底:“公司要为此赔不少钱,晚秋,你实在太不小心了。”
  林晚秋侧身避开他那阵温热气息,平静回道:“我之前已经和她的经纪人确认过,如果要承担责任,她的经纪人也跑不掉。”
  这个经纪人和吴总的事儿几乎传遍了公司,林晚秋就亲眼撞见过两人一同从楼上女卫生间出来。
  林晚秋这态度让吴总脸色沉了沉,说话的口气也带了几分不耐:“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针对你?”
  林晚秋沉默不语,这种不言而喻的答案两人心照不宣,为了这份工作她应该委曲求全的,可是吴总这样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就是这次侥幸逃过去了,下次他还会继续使阴招逼她就范。
  吴总淡笑道:“不管谁和你一起承担,按当初合同规定的,你本人也必须承担百分之六的违约金。”
  林晚秋握紧拳头,脊背绷得笔直,吴总来回踱着步子,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不过你乖一点,我倒是可以想办法挡下这件事。”
  “不需要。”
  话音刚落就遭到她的拒绝,林晚秋表情恬静,甚至带了几分倨傲:“这件事我会查清楚,还自己一个公道。”
  吴总眉心深锁,阴沉地抿着唇角:“林晚秋,别不识好歹。”
  林晚秋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转身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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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公司没法呆了,吴总这次甚至用了这么直接的手段胁迫她,下次不知道还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林晚秋直接收拾东西回家,甚至开始盘算另找工作的事情,她现在有了些人脉,经验也算丰富,继续混娱乐圈应该没问题。
  一路上边走边想事情,直到肚子咕噜噜响起,这才记起自己还没吃中饭。知夏现在一直住在疗养院,她一个人就很少下厨了,有时候随便买个汉堡就应付一餐。
  正好附近就有家kfc,进去时林晚秋没细看,正是中午用餐时间,里面人很多,她刚刚爬到队尾的位置,忽然衣角被拽了拽。
  林晚秋疑惑地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笑眯眯的萌萌。
  她惊喜的俯下身抱孩子:“宝贝!”
  萌萌笑得更开心了,双手搂着林晚秋用力在她脸颊上啵了一口:“萌萌喊大姨,大姨都没听见,萌萌好伤心。”
  林晚秋抿着笑:“对不起,刚才在想事情。”
  萌萌弯起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大姨还没吃饭,萌萌那里有很多哦。”
  林晚秋知道白沭北平时工作忙,萌萌大都时候都是家里的保姆在照顾,这时候看到萌萌,也只当是家里的下人带她过来的。
  抬头看向萌萌手指的方向,林晚秋甚至没来得及收敛脸上还停留的温柔笑意,蓦然撞进白沭北冷冰冰的眼底,心脏倏地一紧。
  他不是该在部队吗?
  白沭北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腕间的钻表在阳光下折射出了微微的光亮,英挺的五官却覆了一层寒意,和周围的人群有股格格不入的疏离气息。
  林晚秋迟疑着不想过去,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白沭北手指轻轻转动着手里的咖啡,目光深邃地和她隔空对望。
  从她还在马路对面,他便一眼认出了她,这女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神不守舍的模样。忽然看到她朝这边走来,他甚至有些莫名的慌张,继而又对自己这没出息的举动一阵无语,林晚秋难不成给他下了蛊吗?
  萌萌一点也没留意两人间的暗潮汹涌,使劲拖着林晚秋往自己那边:“大姨快来,爸爸也在呢。”
  林晚秋咬了咬下唇,伸手拦孩子:“萌萌,大姨还有工作要做,我带回家吃好了。”
  萌萌撅起小嘴,失望地看着她:“可是爸爸也在呢。”
  大姨不是很喜欢爸爸吗?怎么现在看到爸爸反而没以前那么高兴了呢?小家伙两条眉毛皱的很紧,不高兴的垂着头。
  林晚秋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这才发现萌萌的马尾扎的歪七扭八的,连身上的衣服也穿的有些奇怪。
  林晚秋有些哭笑不得:“谁给你梳的头啊?我们萌萌这么漂亮,都给梳坏了。”
  萌萌嘟了嘟嘴,小手窝成喇叭状覆在她耳边低语:“爸爸啊,衣服也是爸爸给穿的。阿婆现摔了,家里只有爸爸和萌萌,爸爸也不会做饭。”
  “……”林晚秋意外地看了眼白沭北的方向,原来是家里的保姆出了意外。
  萌萌伸手抱住林晚秋的胳膊,声音脆生生地:“大姨,萌萌想吃你做的好吃的,萌萌还想和你一起睡,爸爸都不会讲故事,讲的都是打战的,萌萌不喜欢。”
  林晚秋被孩子软绵绵的声音击得心内一软,良久才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
  林晚秋和孩子走过去,白沭北脸上没过多的反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坐。”
  林晚秋沉默地坐下来,桌子上点了很多吃的,而白沭北面前只有一杯咖啡,萌萌似乎吃饱了,坐在那里晃着两条小短腿:“大姨你吃。”
  林晚秋在白沭北阴测测的目光下哪里还有胃口,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对面的男人,白沭北总是气场强大,和他呆在一起总能让她浑身不自在。
  倒是白沭北先开了口:“萌萌,去和小朋友玩儿会,爸爸有话和大姨说。”
  萌萌疑惑的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子闪过了然的光亮,捂着小嘴偷笑:“爸爸和大姨有悄悄话,萌萌不能听。”
  白沭北也不解释,只是温声提醒:“注意安全。”
  小家伙高兴地跑开了,走开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嘱:“爸爸不许欺负大姨哦!”
  萌萌又看了眼林晚秋,这才朝儿童游乐区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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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两人,气氛就更加尴尬,他们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夏天的艳阳透过叶缝细细碎碎地落了几缕进来。
  周围人声嘈杂,可是林晚秋似乎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白沭北有话要和她说,这次,她真的猜不到了。
  白沭北并没有马上进入正题,而是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她。
  林晚秋喉咙干的厉害,拿过一边的橙汁猛喝了一口,吸得太猛,里边的冰水又太凉,一下子被呛得剧烈咳了起来。
  面前出现修长干净的手指,他递过一张纸巾,这才开了尊口:“昨晚回去你吃药了吗?”
  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握着纸巾的手指用力蜷了起来。
  彼此都知道他说的“药”指的是什么,是她大意了,白沭北会关心的想来也只有这个吧。
  “没有。”林晚秋轻声回道,抬头看着他,干净的眸子微微闪着水光,“我忘记了,待会回去会吃。”
  白沭北皱着眉头,英俊的五官沉静如水:“待会?”
  林晚秋拳头握得更紧,白沭北脸上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那么明显的不相信,那么明显的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起大家,停了一天居然卡文卡到死,头发要抓光了,本来想先传一点,可是那样手机党很费流量,晚上还会补一更五千字以上的真的对不起大家 t t 我先去吃饭,回来接着码字
  ☆、第十六章
  林知夏曾经问过晚秋,为什么会喜欢白沭北这样的男人,浑身都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林晚秋也不明白,有些感情是没有逻辑可循的,或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情根深种,或许是第二次再见时的一见钟情,总之她对白沭北,早就病入膏肓了。
  看着面前男人露出这副沉郁森寒的神情,林晚秋克制着,忍耐良久才说:“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和我一起去药店,我说过那只是一场419,我不需要撒谎。”
  白沭北眉心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林晚秋已经倏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剧烈,面前的可乐都险些倒在桌面上。
  白沭北皱眉看着她,只听她说:“你跟我来。”
  林晚秋并不等白沭北动作,径直朝外走,萌萌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看到林晚秋往外走就急忙追了上去:“大姨,你去哪里?等等萌萌!”
  林晚秋走的很快,带着一股白沭北从未见过的凌厉气势,过了马路就直接推开一家药店的玻璃门进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秒停顿。
  白沭北会意她要做什么,脚步微微停滞,怀里的萌萌却焦急的捶他肩膀:“大姨都进去了,爸爸你在干嘛。”
  白沭北无奈,只好抱着孩子紧随其后。
  药店的导购正在给林晚秋介绍,白沭北走过去时,导购小姐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声音似乎也比刚才拔高了不少:“这药吃完会有些副作用,如果男士懂得保护女士,还是建议采取其他避孕手段,这才是爱你的表现。”
  林晚秋没有回答,只是颔首道谢:“谢谢,我就要这个。”
  她说完直接去了收银台付款,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白沭北一丝一毫。
  萌萌看到满屋子都是药盒,紧张的往白沭北怀里缩了缩,小孩子都是怕吃药的,看到药店就哆嗦:“萌萌不吃药。”
  白沭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萌萌不吃。”
  萌萌直直盯着林晚秋的背影,疑惑地问:“大姨病了吗?可是看她很健康啊,不生病的人也能吃药吗?”
  白沭北看着女儿璀亮的眸子,喉间莫名发紧,这药吃了对身体不好是一定的,他就算没怎么接触过也有点常识,可是和林晚秋……不能有意外。
  林晚秋已经结完账走了过来,在白沭北和萌萌面前站定,看到萌萌时脸色微微有些异样,却还是固执地盯着白沭北:“我想这下你该放心了。”
  白沭北来不及拦她,她已经直接把药丸吞了下去。
  或许有些苦,她的眉心拧了一个小结,额头因为刚才走的太焦急而附了一层细小的汗珠,脸色也似乎是不健康的白,看起来气色实在不怎么好。
  她艰涩的咽下去,却还是笔直地站在他面前:“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有意外,更应该离我远一点。白先生,我只是关心萌萌,除此之外,我真的没有多余的念想。”
  白沭北神色骤冷,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说他在自作多情?
  林晚秋看了看萌萌,五官瞬间染了一层柔和:“宝贝乖,大姨要走了,如果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萌萌小脸皱巴巴的,担忧得嗓音都带了哭腔:“大姨吃药都不喝水,很苦,爸爸快去给大姨买水。”
  苦吗?再苦还能比得过她现在心底的滋味?
  林晚秋牵起唇角笑了笑,克制着心底不断翻涌的酸涩,柔声哄着孩子:“大姨不苦,大姨只是有点不舒服,现在想回家睡会。”
  萌萌体贴的猛点头,肉呼呼的小手抚了抚林晚秋的面颊:“大姨痛就给萌萌打电话,萌萌去给你讲故事,萌萌给你呼呼,痛痛全都飞走了。”
  林晚秋看着孩子一本正经的小脸,泪腺酸胀的厉害,急忙别开眼:“唔,大姨记住了。”
  林晚秋率先往外走的,转身的瞬间眼泪就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所有的压力和挫折都敌不过他的一句话,他随意的一个字就能将她所有伪装的坚强摧毁掉。
  如果不是太在乎,他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就伤到她。
  她已经不奢求了,可是为什么连这最后一点聊以自-慰的余温都要被他抹杀掉,他当真是时时都不忘羞辱她。
  林晚秋,快醒醒吧,这个男人你连偷偷爱着都是奢侈。
  一个人走在偏僻的街道上,刺眼的阳光晒得人脑袋晕眩,肚里空荡荡的,只剩那药丸的滋味还卡在喉咙间,真的好苦。